柳大人沉默半晌，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问道：“你说乘胜追击，难道已经有了思路？打算从何处着手？”
白小也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这是马大年口述，他暗中悄悄记忆，回去后抄录下来的，其中数据不算准确，但内容大体不差。
嘭！
柳大人狠狠一巴掌拍在茶案上，目中闪过怒火，道：“想不到雁州军糜烂至此，实在令人发指！”
慢慢收敛神色，仔细想了想又道：“你这些信息，从何处得来，是否属实？”
白小也便将马大年的事情讲述一遍。
柳大人摇摇头道：“这些所有的证据，看似确凿无疑，但只到了四品参将这一级，再往上就没有了，根本动不了正二品的雁州总兵，反而会打草惊蛇。”
“与其如此，还不如留着以后再用。”
“世伯您有所不知，不是我想打草惊蛇，是陛下，他已经密令军情司进驻雁州，暗中查了三个月，却一直没有动静，这说明什么？”白小也说道。
柳大人略一沉吟，又道：“说明军情司在拖延，或者是陛下在拖延，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揭开锅盖。”
白小也点点头道：“没错，侄儿以为，陛下想拖过他的寿诞，不想节外生枝，或许用不了太久，雁州就会有一场地震。”
“军情司掌握的信息，未必会比我们少，而且还有一点，太子一直纵容雁州军的贪腐行为，仅仅一个参将，两年内就敛财十数万两，侄儿总觉得其中另有图谋。”
“太子想做什么？难道想造反？为自己留后路不成？”
柳大人神色一肃，道：“不要乱猜。”
“既然陛下早有此意，你静观其变就好，或许，陛下也不希望造成边军大动荡，打草惊蛇，也是一策，只是一种警告手段而已。”
白小也默默点点头，随即又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笑着问道：“世伯，如今江南的事情已了，海、青二州民事也定，陛下对您的安排，可有口风透露？”
柳大人也笑了起来，道：“前日得陛下召见，倒没有说这些，反而随意聊一些家常，只是让我好生休息一段时间，难得啊，总算可以享受几日的宁静。”
“恭喜世伯。”白小也拱手笑道，“未给您安排职务，说明陛下此刻还再等待局势的发展，这是要重用的兆头啊！”
柳大人笑着用手指虚点白小也几下，摇头不语。
......
内城，郭府。
郭孟坤刚刚从内阁散职回府，在丫鬟的伺候下更衣。
太子势力一再被削弱，可是作为老对手，郭孟坤却并没有感到轻松，几次绝好的机会，自己想接管太子留下的资源，都未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