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噩耗 (1 / 3)

“哐啷”石杵碰撞臼闷哼一声,老大夫久经风霜磨砺的面色刷的白了白,将小卒望了望,似缓过神来,斥叹道:“老夫便知不可为之!快,速速替老夫准备!”

言罢撩袍往帐外赶,走出三步忽然顿了顿,转头见白惜棠持杵臼木头似的愣坐,抹一把老汗,“督运这悠闲委实也太云淡风轻了些。”

白惜棠明眸于迷茫中抽一丝神魂望他,他哎哟道:“督运再慢些收拾,恒王怕是已等不及了!”,也不再等她,老大夫匆匆出帐。

冰雪席卷灌入,帐帘落下,冷凉彻骨,降退暖意。

白惜棠似历了南柯一梦,半梦半醒,神思恍惚,眼前似有一道修长身影如玉,其轮廓刀削般冷硬,如风似水的眸于黑暗中静默望着她,无声无息,无情无爱,淡然好比一缕青雾,经不起半点风雨。

“本王,明日便要上站场了。”,耳畔似有余音缠绕。

“哐啷”杵臼打翻在地,白惜棠顿感剧痛,“嘶”一声低头,眼眶不住水花打转,痛得龇牙咧嘴,忙一瘸一拐的收拾好老大夫的药箱,又一瘸一拐的冲入风雪中。

今日的天气实在为难人,寒风刺骨,冰雪熬髓,冻得人一脸一身僵硬不屈,半点弯不得。白惜棠裹着素色狐裘融入银装大地,身形消瘦,步履蹒跚。

当其甚是艰辛的赶至舒子圣的营帐,外头立了十来人,皆披盔戴甲,肃穆而立,背脊笔直,灰头土脸,却掩不住丧意,空旷刺骨的白里不由沉闷逼人。

白惜棠心下本就不大顺畅,触此情此景,眉头微蹙,撩袍踏过脚踝高的积雪,迎风往前去。

原先她常出入大夫营帐,兵士大多识得她,就算有的不认识她,也多少听说过她与恒王“风花雪月”的事迹,便无人阻拦。

一般人的住处自是不能与恒王的相提并论,账内此刻暖意融融,白惜棠身上的寒凉顿时被驱散七分。

她方入内,屏风外两三人齐齐将视线投射于她。她略略扫一眼,对上杜明志晦暗不明的目光。

他唇角露一丝狡黠,斜斜侧勾,白惜棠收了视线,似被屋内压抑沉闷所感染,不觉脚步放缓,亦连呼吸也轻减若无。

此时老大夫正于屏风内半坐把脉,白惜棠面色清白如晨曦,轻手轻脚将药箱放下,默默伫立在侧,屏息以待。

大雪簌簌,非但不减,反而变本加厉,鹅毛似的,重重压得帐顶摇摇欲坠,松软却厚重。

舒子圣静似一汪阴天下的湖水,面色剔透的白,分毫不见血红,如风似水的眸藏于睫下,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剑眉稍挑斜插入鬓,每一个轮廓仿佛用钢刀削成似的,纵使身负重伤,亦冰冷得薄情。

“听说督运与恒王有个赌约?”老大夫突兀的沧桑之音破开沉寂,并未看白惜棠,却令她似是被紧紧盯住,背脊僵直,好半晌才缓缓用鼻音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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