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忠称是,欲上前。
舒子圣抬头,瞥一眼似乎站酸了脚的白惜棠,“你来。”
“哈?”
白惜棠瞪大眼,见舒子圣回以确定的目光,她慢吞吞的走过去,小声嘀咕,“是你自己要让我磨的,可别怪我。”
“什么?”他挑眉。
“没什么。”她跪在他身旁。
长这么大,白惜棠用毛笔的次数不多,也没研过什么墨,平常用的都是现成墨汁,如今让她来,还真有些无从下手。
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她倒了点水在砚台里。
舒子圣看她一眼。
“有问题?”她问。
舒子圣不语,收回视线,继续对着铺开的白纸思考。
她又把墨放在砚台上,磨得飞快。
偌大的屋中全是她研磨的“吱吱”声。
舒子圣又看她一眼。
她睁着无辜的明眸,“我做得不对?”
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尽是单纯无害,好似真不懂。
但懂不懂只有她自己心里知晓。
这厮不把她当人看,她干嘛要把他伺候妥帖了?
摇晃的烛光中,二人坐得很近,近到能看清彼此眼中映的自己。
舒子圣端坐,白惜棠一手撑膝盖,一手拿墨斜坐。
冷眸与似笑非笑的眸相对,夜,仿佛更静了。
窗外绿叶涌动,蝉鸣大震。
良久。
舒子圣移开目光,并不搭理她,又陷入自己的思考当中。
他俊美凌厉的侧颜举世无双,每一个线条都是天神之作,完美非常,尤其是那双如风似水的眸,好似藏了一个漩涡,一旦对上,便无法从中逃离。
其实撇开恶劣的脾性,单从相貌来看,舒子圣可算完美。
白惜棠收回视线,耸耸肩。
然而有张好皮囊并没有什么用。
加大手上的力气,继续将墨研得“吱吱”作响。
两人一静一动,组成美妙的画卷。
本该让人极是赏心悦目,但八忠听着那“吱吱”声,心中在滴血。
他的狗爹哟~此墨乃是贡品,皇上赐下来的上好徽墨,让他如此挥霍,爷未免太过舍得。
要宠“媳妇儿”也不是这么宠的呀~
想罢,八忠圆脸几乎皱成一坨,苦哈哈的小声提醒,“狗爹啊,您磨慢些,爷用不了那么多,浪费了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