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是被阳光晃醒的,懵然-愣,睡了一觉醒来恍若一个世纪倏忽而过。
明明方才自己是在烂灰脏污的斗架场,还差点被弄死,晕晕乎乎昏过去,怎的一睁眼就到了这个地方。
努力地睁眼沉重的眼皮,入目眼帘的是纯白如雪的纱帐。昏红的火烛亮光,从窗隙间透射进这间屋子,影影错错倒映在纱窗上。
似乎是一个女子的身影,半倚半寐靠着窗子,苏木躺在木塌上,那女子背对着自己看不真切。
那人似是醒了,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裳,刚要扭过头来,便瞧见苏木睁着大眼泛着光,她这一扭头,惊到的却是苏木。
“你就是那张怜!”苏木被骇到直接正襟危坐,愣了神盯着对面那个比女人还娇媚的男人。
在混乱血腥把人当畜的奴斗场,她离顾七柏较近时,听到他叫场外看台的美娇男“张怜”
对面的男人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愣了神,倒没想到苏木识得自己,但那微微的惊讶过后却出奇的冷静。
俯身靠近苏木,用纤细白嫩如玉琼的手指,抚顺着她毛糙如杂草的头发。神情里说不清的魅惑妩媚,可苏木却只觉一股阴冷之气从背脊蔓延到骨髓。
他美则美矣,少了几分不落红尘的清美,他是那种娇媚到骨子里的,眼睛里浑浊深邃,早已脱不开是是非非。
张怜捏着苏木的下巴,霎时的疼痛让她紧皱眉头,却倔强的直视张怜的打量眼神,嘴里含糊不清“作甚?”
“受人之托救你,花了不少银子,总得看看你值不值这个价。”松开掐着苏木下颚的手,眼里尽是阴晦。
随即他转过身去,又带了些讽刺的意味。“如此看来, 你明显不值这个价。
苏木被掐得眼睛突出通红,猛一松手,猝不及防呼吸新鲜空气。枯黄如杂草一般的头发乱糟糟地散下,挡住半个
因为长时间喘不过来气眼睛混浊无神,抬头死瞪着离自己半丈远的张怜。
“好家伙,掐着我脖子呢!就知道姑奶奶没本事儿傍身!
可能是长时间没有打理的原因,坐在床上的人儿不仅头发蓬乱,脸上污渍垢面,老远就闻到一股子酸臭的汗味。
张怜忍不住用手捏着鼻子,内心轻瞥苏木,从袖口拿出一张帕子半掩着面“你有甚本事我不管.. .现在立刻!马上滚去,把澡给我洗喽!”
苏木瞟了个白眼,心里暗戳戳地竖中指鄙视他,一个男人长得媚不怪他,偏生骨子里娇气,一颦一笑都勾得人七荤八素!连苏木一个女娃子,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叹不如!
学着张怜的动作,扭捏地捻着兰花指,另一手支撑脑袋,酥酥麻麻含着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