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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谆谆教诲 (1 / 2)

昊天路喝了一口茶水后,又继续说道:“经过近半个月的舟车劳顿,我跟三个同学一起来到南广市,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语言还不通的大城市里。我们刚走出火车站就傻眼了,因为我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哪里才是我们的安身之处?我们三个在火车站广场上露宿了两天两夜,也流了两天两夜的眼泪,感觉到前途是一片迷茫。在这两天时间里,我们遇到了各种旅客,大多数旅客都劝我们买火车票回家。也有长期在火车站附近流窜的人,叫我们加入他们的组织,就是当乞丐。他们还警告我们,如果被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发现,我们长期露宿在广场上,会把我们当盲流抓起来,送去劳教。

我们三个带的钱都不多,各自买张返程的火车票都不够,回家是不可能的了。当乞丐,这是我们绝对接受不了的。我们商量后,决定从第三天开始,去城市的街道上找工作。在老家,我时不时在你爸爸妈妈开的馆子里打下手,对餐馆里的活计还比较熟悉,于是我建议大家去找餐馆当洗碗工,或者是配菜工。天亮后,我们去街道上找了好几家餐馆,也有需要招洗碗和配菜的,但是他们只招收本地人。像我们外地人,必须要会说本地白话,还要有本地人担保,他们才会招收。

我们三个又在城市的街道上流浪了一个星期,钱全花光了,我们也绝望了。到了第十一天的晚上,心力交瘁饥肠辘辘的三个人互相搀扶着,爬进一座跨江大桥的桥洞里,三个就倒在一起。其中一个同学说:我们已经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趁现在还残留着一口气,我们一起投江吧。当时我的精神也处于崩溃的边缘,饥饿以及对死亡极度恐惧的双重袭击,使我的身体处于虚脱状态,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我感觉我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了。

就在等待死亡的时刻,我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你爸爸送我上车时说的两句话。我的精神为之一震,整个人清醒了过来。我用尽全身力气,摇醒了另外两个昏昏欲睡的同学,让他们强打起精神,再检查一遍各自的背包,看看里面还有没有散落的干粮,或者是零钱。大家重新查找过后,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两个同学又倒下昏睡了过去。在昏昏沉沉中,你爸爸的声音和坚毅的面容始终在我脑海里不停闪现,告诉我一定要坚持,绝对不能放弃,因为有家,有亲人在等着我。

不知不觉中,我的双手又开始摸索背包里的每一个角落,以及每一件衣服的每个口袋。突然,我的右手食指触碰到一个小木棍之类的东西。我浑身一颤,赶紧把木棍扯出来一看,原来是你爸爸送给我的那件军衣下摆的一条角边。我用力一拧,还很硬。我仔细一看,角边重新缝过。我马上用牙齿把线咬开,一卷纸币掉落出来。我打开逐一清点,一共是一百零四块。我猛然想起来,这一百块就是我放在你爷爷枕头下面的那一百块,另外四块是你爸爸妈妈在卷钱的时候加进去的。我借助桥上的路灯,认认真真查看了一遍,这卷钱就是你妈妈一针一线缝在军衣角边的。因为我们家里所有缝补过的衣服,都是你妈妈亲手缝补的,她缝补的针线我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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