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昧和他对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
看着苏显的面色，她脸上顿时有些慌乱，似乎想急于解释什么，她道，“不是，你听我说，我其实不是你所想的――”
岂料，苏显却冷静的打断了她，他没有生气，只是凝眉反问了一句，“是黑色的眼睛，不是异瞳？”
苏慕白异瞳，他曾经听她提起过。
他也知道催眠的事情，那个女人把她在江辞那里的事情都告诉了自己。
他再询问，只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再隐瞒自己。
她的确是没隐瞒，但是她说的其他事情，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黑色的眼瞳……
而他……
容昧就那么和苏显对视着，下意识的回应他，点点头，“……是黑色的……怎么……”
说着这话的时候，两个人都在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她潋滟的眼眸……些许琥珀的色泽，而他的眼眸，修长清冷，漆黑深邃……
容昧看着，看着他的眼，不知怎么，自己好像陷入了什么他眼底的漩涡之中，让她脑海里风起云涌，最后电闪雷鸣间一道什么想法闪过，让她脑海里轰然炸开。
某一瞬间，眼前矜贵清冷的男子，似乎和当年十七岁的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身影相重合，让容昧脸色惨白，瞬间惊慌失措，指尖都隐隐在颤抖。
但那也幻觉也只是转瞬即逝。
因为，那这么，可能呢。
苏慕白还活着，他就在水下实验室里，很快就会来到陆地上生活，像正常人一样。
但是，为什么那么多的机缘巧合，都要和苏显撞上……
她真的迷惘了，错愕了，深陷在其中看不懂，看不透这一切。
她因为太过于惊慌，所以便先收回了视线，随后，苏显又继续看了她一会儿，也收回了视线。
彼此都看着正前方，都也不说话。
空气间安安静静的，车子又逐渐行驶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苏显似乎淡淡来了句什么话。
可是那声音太淡了，像是被风吹散。
“嗯？”
容昧没听清，看向他，视线还颇为复杂着。
苏显却轻抿唇瓣，没有再回答。
只是他内心，又再次掀起了一层涟漪，他在问自己的内心。
他，是谁……
是谁。
他其实不该问这样的话，因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