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其实不是身体上的疼痛，而是那种对未知的恐惧。
路楚恒很害怕，他怕自己就这样一直站不起来。
难道他以后就都要靠着叶潍音生活嘛？
他真的会舍得看着叶潍音每天为了他忙来忙去的吗？
路楚恒有些麻木，他拼命的想要让自己能有知觉，可是得到的就只有疼痛和失望。
因为他完全是靠着上肢的力量支撑着自己，所以他才走了十几分钟，病号服上面就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我们休息一会儿，你喝点水，然后我们在继续。”
叶潍音拉着路楚恒的胳膊，眼眶红红的看着他。
叶潍音早就把自己说的五分钟就回去忘在了脑后。
她无法看着路楚恒失望的表情无动于衷。
因为她意识到，一起让路楚恒躺在床上等待，不如让他在这里，就算是他现在会承受着身体上的痛苦。
可是回去的话，承受的就会是心理上的折磨。
路楚恒抬头和她对视了一下，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很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发，然后告诉她没关系，他还可以。
但他做不到，因为他现在的手不能离开器械，否则他就一定会跌倒。
所以路楚恒只能点点头，然后告诉叶潍音，“好。”
叶潍音让路楚恒坐下来靠在自己身上，“喝点水，医生说心态很重要呢，所以就算是你现在还站不起来，还是没有知觉，你也别太着急知道吗？这才第一天，我们每天都来，肯定会好起来的。”
叶潍音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可是说了也许还能给路楚恒一点点安慰，聊胜于无吧。
“音音，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路楚恒有些麻木的靠在叶潍音肩膀上，闭着眼睛无力地开口。
“不会。”
“就算是我一直都站不起来吗？”
“要是你一直都站不起来，我也陪着你。”
叶潍音的回答一直都很坚定，路楚恒也从不怀疑这其中的真实性，因为他知道，叶潍音是一个会说到做到的人。
可是当他发现自己现在这么无能的时候，他自己就会开始想，他真的值得吗？
如果他不值得，他好不起来，那么现在叶潍音的执着是不是最后都会变成她痛苦的根源？
叶潍音说着便转头亲了亲路楚恒的侧脸，“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是你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路楚恒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叶潍音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
叶潍音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她这一个小小的亲吻还有这句话到底换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