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默然不语,半晌之后走到方才的地方拾起了师尊的惊阙,上面沾染的血迹因他的动作顺着剑身凝聚成珠,滴落在地面上,刺痛了沈星河的眼。
杜衡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惊阙,“沈师弟,不若你随我们在此处等我师尊前来,解决了结界门的事,我再搭乘你回师门……”
他话音才落,却见沈星河自纳戒中取出一艘飞舟朝空中一抛,那飞舟瞬间涨大,威风凛凛,富丽堂皇。
沈星河一跃而上,“不必,我先行一步。”
飞舟倏忽远去,一众青岳山弟子除了震惊只有羡慕。
玉镜元君真壕啊!对小徒弟真宠啊。
而此时站在飞舟上的沈星河何尝又不是这样想的。
师尊待他的好,又何止这一点。
这艘飞舟,三年前他下山历练的时候就放在储物袋里。还有储物袋里那么多东西,每一样,都是用心给他准备的,哪里是她嘴里说的乱七八糟懒得处理。
他早该想到的,可是他被自己困在了自己的思维里,其实早就发现了师尊的不对劲,却一而再的用蹩脚的借口欺骗自己,甚至宁愿相信这只不过是一场梦。
其实他只是害怕。
害怕自己想错了,害怕那些他以为的对他好,到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大梦。
害怕那些好,只不过是因为他内心太过渴望产生的臆想。
他没法不害怕有一天自己一朝梦醒,会是怎样的心情。
所以他宁愿自欺欺人的维持着前世的仇恨,掩耳盗铃一般对师尊的不同视而不见。
明明,其实他在一开始就发觉了的。
当初在广寒池,师尊的怀抱让他那般依恋。
沈星河心里一片酸楚,须臾又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没关系的,还来得及。
师尊会原谅他的。
飞舟速度比不上浮槎元君的御剑速度,晚了她一会。
沈星河急切的冲到广寒宫,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李承允。
他双眸发亮,“李承允,师尊呢?师尊是不是……”
话未说完就被李承允一拳揍在了脸上。
“沈星河你这畜生,你竟然真敢回来,竟然还有脸提师尊。”
沈星河对李承允本就看不顺眼,此时不由分说被揍一拳瞬间暴怒,他一把拎起李承允的衣襟,提起拳头就要揍回去,却猛地看到李承允眼里有泪水滚落,通红的眼眶充满了浓重的悲恸和怒意的看着他。
沈星河心里咯噔一下,“我问你,师尊呢?”
“你也配提师尊?你也配叫师尊?你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