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军部处理事务一直到晚上，王茂如才回到家里。在家中照顾孩的朱淞筠早就得知吴秋月出家之事，担忧地说：“秀盛，是不是因为我……”
王茂如挥了挥手，道：“万勿多想，只是她自己想不开而已。”
朱淞筠道：“秀盛，有件事我想说一下。”
王茂如点点头，道：“你说。”
朱淞筠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道：“我父亲……我父亲辞去了参议院副议长身份，你能不能帮帮他……”
王茂如道：“你不是和他断绝关系了吗？”
朱淞筠道：“纵然如此，他也是我的父亲啊，我不能到朱家落魄无动于衷，一家人都指望他一个人，我还有三个妹妹没有嫁人呢。”
王茂如说道：“好，这件事我知道了。”
朱淞筠又道：“还有事呢。”
“嗯？”
朱淞筠道：“我不想一直在家里，孩慢慢大了，吴妈能带，我回家也能带，我准备出去工作。”
王茂如道：“我每个月给你零花钱，干嘛要出去呢？”
朱淞筠道：“我得工作啊，女人也得独立，我的存点钱，给我女儿将来做嫁妆。”
王茂如心中也知道，朱淞筠要工作是出于一种不安全感，在他去欧洲的这两年半之中，她靠自己，生孩，生活，把孩养大，可以说她有一种危机感。有危机感的女人，才会希望工作。王茂如也知道她的这种危机感不是说没就没的，便笑道：“好，我帮你安排一下，省却了你抛头露面的工作。”
朱淞筠道：“秀儿还没有大名，你这个做父亲的要给秀儿起个大名啊。”
王茂如一拍脑袋瓜，道：“我都忘了，让我想想啊，臧浩，帮我把《诗经》拿来。”翻开诗经，自言自语道：“我的女儿的名字都是从《诗经》中借鉴的。对了，淞筠，你有没有想过？”
朱淞筠笑道：“起名是父亲的权力，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做主，除非你让孩姓朱。”
“哈哈哈。”王茂如一边翻着，一边阅读起来，忽然说道：“这句话不错，彤弓弨兮，这首词的意思是对待属下绝不会鸟尽弓藏。叫做彤兮，小名就叫小昭。你觉得如何？”
朱淞筠娥眉稍敛，道：“小名秀儿不是更好听吗？名字确是动听，只是意味……好吧，我倒觉得蛮动听的，彤兮，彤兮，就叫彤兮了。”
倒是秘书长杨度得知王茂如给女儿起名彤兮，便对左右说道：“秀帅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下属，他绝不做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之人。更不会做明太祖朱元璋那样杀进功臣之人，倒是符合袁大总统的遗志啊。”有谓左右道：“杯酒释兵权还算好的，碰到一个朱元璋那样的上司，唉……有幸秀帅不是。”不过王茂如到底是不是，杨度心里也没有底，毕竟谁也不能说清未来，更不清人心。也许这更多是杨度的一种期望，期望王茂如如自己所言，彤弓弨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