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圣听罢这薛家的壮举,站在那块破落门户面前,久久不舍得扣响唯一一个铜环。
最后还是焚海上人看不下去了,替他动手。
开门的是个赤着上身的汉子,先是看见陈圣,脸上闪过一丝疑虑,“阁下找谁?”
一旁的焚海嘿嘿发笑,让陈圣取出那块如假包换的拜帖。
汉子这才打开门,将两人迎了进去,大步走入一座居中房屋。
陈圣清晰听见,那汉子边走边小声呢喃:“谁发的拜帖,为何从未听人说过?”
焚海上人笑着解释:“不必惊讶,薛家之人一向如此,每一位得到认可的族人,都有独自代表家族的权力。”
陈圣释然,换句话说,只要出现在这座院子里的薛家人,都拥有极高的决策力。
没过多久,一位面容憔悴的老人快步走来,站定在陈圣面前,开门见山道:“来还礼物?”
焚海上人憋笑不语。
悄然抹了把冷汗,陈圣早已打好的腹稿在心中盘桓许久,始终留在嘴边。
见他如此,老人神色轻松,爽朗笑道:“年轻人如此扭扭捏捏做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薛家不会有任何一人因此迁怒,将来战场相见同样该出手出手,该挡刀挡刀,决不含糊。”
陈圣扭头看了焚海一眼,心说你是不是早料到会如此?
焚海上人目光移至别处,打定主意不插手此时。
老夫还想与薛家做个邻居的,可不好得罪人。
陈圣深吸一口气,说道:“无功不受禄,这礼晚辈受不起。”
老人低头,嗯,一瓶品质还过得去的疗伤药,看来那个小兔崽子混得确实不如何。
于是老人心情大好,抬手接过,朗笑道:“我也不跟你多说废话,今日你以无功不受禄为由,来日有了战场袍泽之情,可不好再找别的理由了。”
陈圣苦笑点头,心中对这薛家家风颇为赞赏。
老人突然抬腿踢了焚海上人一脚,道:“我问你,你个老小子咋勾搭上这么个小子的,十几岁的金丹,可不多见啊。”
焚海上人嘿嘿一笑,咬死了不开口,自己攒了这么许多年的战功,才刚找到一位熟人运作,有望在拒海街有一座小门小户,可不能就这么废了。
如今脚下这条街,可谓是寸土寸金,且有价无市,面前这位薛家老人,就是能够一槌定音的存在。
老人闷哼一声,对陈圣笑道:“赶不赶时间?若是不急,陪老夫喝上几杯如何?”
陈圣抬起手,轻咳几声,苦笑道:“昨夜伤得不轻,如今可不敢饮酒。”
老人微微点头,释然道:“也是,能从那种阵仗下脱身,不掉几层皮那两个老鬼干脆死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