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中秋,还有过年那些天,廖南亭几乎不曾踏入南疆王府的正堂。
今天这个不前不后的日子,破天荒的,他从偏僻陋巷走到恢弘王府,踏进府门,穿过一条开满紫藤萝的长廊。
淡紫色的花瓣流连于廖南亭身上那粗布衣服的袖口。
是他平淡无奇的岁月里,少有的点缀。
廖南亭站在正堂的门外,轻轻拂去衣袖上的落花,拍平扎眼的褶皱,让本就破旧的衣服看起来整齐一些。
二公子站在远处,还以为是哪个家丁。
“大胆的奴才,不去干活,站在这里做什么?”
廖南亭循着那个狂妄自大的声音看去,淡淡的扫了一眼,漠然道:“二哥。”
二公子表情很夸张,惊讶道,“老三?你怎么穿成这样。”
廖南亭无意与他多话,正巧这时,笑弯了眼的老管家从一旁走过来,恭敬道:“二公子好。三公子,王爷在祠堂等您。”
如果是别的地方,二公子说不定就跟着去了,而祠堂他是万万不敢进的,那是廖家子孙犯了错,挨罚反省的地方。
一向安分的老三怎么惹父王生气了,二公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想。
廖南亭站在祠堂前,犹豫着是不是等南疆王喊他的时候再进去。
毕竟是列祖列宗都在,万一冲撞到就不好了。
肃穆祠堂内,跪在锦垫上的,正是南疆王。
“滚进来。”
低沉的传入耳廓,廖南亭麻溜的走到南疆王跟前,在旁边的垫子上跪下。
廖南亭偷偷瞥了一眼,察觉到南疆王脸色不悦。
南疆王抬头看着祖宗的神位,别有深意的说:“我竟在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时候,养了一匹狼。”
廖南亭低着头,他有种不好预感。
一直以来,廖南亭都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本以为是世子,直到刚才影卫的出现,廖南亭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影卫已经在他身边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了五年,这五年来,他的一举一动,肯定都被南疆王知晓了。
见儿子不说话,南疆王提醒道:“说实话,你现在走到哪一步了?”
廖南亭揣着明白装糊涂,“儿子愚钝,不明白父王的意思。”
不然还能怎么说,只要父王您一点头,把世子送去当质子,就能让玄铁军撤兵,南疆收获和平。
要是廖南亭果真这么诚实的说了,南疆王非把他打得去见各位祖宗们。
“私自找骠骑将军和谈就算了,还让世子去做人质,你这不是帮朝廷,打为父的脸吗!”